亿桐美丽人生婚介部-珠海婚介_珠海情网_珠海征婚_珠海婚姻介绍
珠海婚介
>欢迎您进入珠海婚介服务平台-亿桐美丽人生婚介网 请登录 免费注册
   
珠海婚介——初恋绝唱
发表人: xuelidage  浏览次数:691 发布时间:2020/3/9
 

杨桥街是条繁华的集市小街。
初春的一个黄昏,佩君从商场里下班,穿越那条小街回宿舍。来上海打工一年了,佩君渐渐爱上了这个城市,包括现在这份新的工作。也许是心情的缘故,她对这条陌生的小街也产生了好感。
她迈着悠闲的脚步,平静的脸上,清纯的眼睛带着一丝天生的冷漠,不安份地闪动着。一头飘逸的秀发,用一块花手帕束在脑后,任发梢马尾般地在背上晃来荡去。
此时,行人渐稀,小街详和得像个老人。
佩君经过一个水果店时,忽然感觉有一双男孩的眼睛,正默默地注视着她,目光与众不同。因为自己的亮丽,佩君已习惯了人们常用欣赏的眼光看她。但此刻她感到这双静视着她的眼睛里,闪动着一丝忧郁和几份惊异。
她侧目去正视那双眼睛,当佩君冷冷的目光与那双眼睛相遇时,那眼光迷乱地缓缓移开了。佩君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,但她感到背后的那双眼睛,仍在注视着她。她第一次有种后背被他人的眼光灼得发疼的感觉。那一晚她失眠了。
第二天下班,佩君绕道回了租在某学院的集体宿舍,她有点害怕起那双眼睛来。一连两天,她都克制自己不去想它,摔摔长发,想把那双灼疼她,使她失眠的眼睛,从脑海里摔出去。可不知怎么的,总是挥之不去,而且愈加强烈地再想看到它。
于是,佩君又去穿越那条小街,然而她看到的却是一个女孩。一个端庄文静的女孩,一双温温柔柔的眼睛。连续几天佩君都没有再见那双令她难忘的眼睛,心中难免失落。回到宿舍,她消沉地一头倒在床上,面对着吃晚餐的同宿伙伴,一点食欲也没有。
“佩君害相思病喽!”一个伙伴嚷了起来。
“我想的是你呀!”佩君一跃而起,她不想让伙伴们看出她的心境,发现她的秘密。
“那好啊,我来给你治治!”那个胖胖的川妹子,放下手中的饭碗,去挠佩君的痒痒。
佩君笑着在床上翻滚着,躲避着伙伴对她的“治理”。
夜晚,佩君辗转翻覆,不能入睡。那双忧郁受惊的眼睛,像幽灵一样追随着她,像魔鬼一样缠绕着她。她想,自己好脆弱,竟会为一双男孩的眼睛而魂牵梦绕!她不知自己是何时入睡的,当早上伙伴们连推带喊,把她弄醒时,距她上班时间仅剩半个小时了。
佩君来不及吃完早餐,气喘吁吁地赶到商场,还好,大门刚开,她舒了口气,走向自己的柜台。
擦着柜台上的薄尘,佩君心里想,什么时候能像人家那样,自己租柜台,那该多好啊!她无意地抬起目光,蓦地,她的眼睛停止了转动。在那个离她不远的,时常无人站班的柜台内,佩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看到了那双日思夜想的眼睛。
当男孩的眼睛触到她的眼光时,也一下愣住了。他们相互静静地对视着。
佩君收回目光,她感到兴奋,感到惶恐,但她的表情始终是冷冷的。冷得清纯,冷得孤傲。面对同样有着一副冷漠表情的男孩,她无不为之动心,但叛逆的个性,驱使着她用冷漠面对这个令她心动的男孩。


翌日中午时分,正在翻阅杂志的佩君见那个男孩拿着茶杯向她的柜台走来,她的心莫名地紧张起来。
“喂,讨点开水好吗?”男孩对佩君说,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。
“没有。”佩君陌生地望他,不假思索地回答,神情带着若干的故意。
男孩无声地离去。
佩君发现男孩的左手捂着胃部,立刻后悔自己刚才对他的态度来。她见男孩在一位老伯那里讨到了开水,然后走回自己的柜台,一口面包一口开水地吃了起来。
佩君暗暗地端详起那个男孩来:男孩不算英俊,瘦瘦的脸型,鼻子很挺,嘴唇厚厚的,一头乌黑的头发,向两边自然地分开,二十四、五岁左右,但显出一种少有的少年老成。一双忧郁冷漠的眼睛,特别显示出他的成熟。他海拨不高,但给人的感觉很顺眼。
不知不觉,一个月过去了。佩君发现那个男孩早上总要迟到十几分钟。他的生意很好,进的服装很讨顾客的喜欢,当他空闲下来时,他常独自看书或者写字。佩君心里仍后悔那次对他的“无情”,当初为了显示自己的不易亲近而冷待了他,真是该死!但她的个性又在诫告她:“你是一个无人能征服的女孩!”佩君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倔强,好虚伪!好胜傲世的个性,使她几乎失去了一个女孩应有的温柔和礼貌。
一日她正痴痴地想着,突然发觉那个男孩的眼睛,就在自己的柜台上方。
“今天生意好吗?”男孩问。
佩君来不及改变自己的表情,冷冷地说:“可以。”
男孩见佩君手里捧着一本书,便问:“你喜欢看书?”
佩君点点头:“嗯,你有书吗?”其实佩君并不想看他的书。
男孩说:“有,但都是电影书籍。你喜欢电影吗?”
“不,我不喜欢电影。”佩君摇摇头,“你喜欢?”她问。
男孩点点头说:“我喜欢写电影。”
“是吗?”佩君不相信地瞪大眼睛。
男孩淡淡一笑,笑得很伤感:“很怪是吗?愿意看我的作品吗?”
“好啊!”佩君点点头。
“那我明天带来。”男孩望着佩君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佩君顺手在一张过时的报纸上,流利地写下“王佩君”三个字。
“你的字不错嘛!嗯,名字也怪好听的!”男孩评价道。
说话间,男孩见自己的柜台前有顾客,于是快步离去。佩君望着他走过去的背影,心头不由升起一种好感。
第二天,佩君拿到了男孩带来的手稿。一个引人的题目跳入她的眼睑:《滴血青春》。字体漂亮而洒脱。她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手稿和字迹,竟会出自这个如此普通的男孩之手。她见作者一栏,写着“谢云”两字。
利用了两个晚上,佩君看完了谢云的剧本。她实在想象不出这个叫谢云的男孩,何来的这份体会和经历,竟写得如此的生动感人。作品中那个忧郁的、忍辱负重的男主人公,难道就是谢云的影子吗?


吃过早餐,佩君带着手稿去上班,因为时间尚早,所以她慢步行走在小街上熙攘的人群之中。
在那个水果店前,她看见店摊上谢云正在忙碌着,那个上次见过的女孩,也在旁边帮忙。她大概是谢云的妹妹吧?佩君这样想着,于是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,把手稿还给了谢云。
那天,商场的生意格外的清淡。在近中午的时候,谢云踱步来到佩君的柜台前。
“剧本看过啦?”谢云问。
佩君点点头:“嗯。很感人的!”
“今晚下班,我们一起走好吗?”谢云说。
佩君抬头望了一眼谢云,一种朦胧的感觉,使她无法抗拒对方的邀请,她点了点头。
由于服装生意渐入旺季,商场的下班时间,已由晚上七点延至九点。当佩君与谢云同行在归途的时候,已是夜色浓浓了。
“老家哪儿?”谢云问。
“湖南,你呢?”佩君望着谢云,顷刻间她觉得谢云的脸不再普通,而且很有特色和魅力。
“江苏。”谢云回答,“可我来上海七年了。我干过很多活,木工、漆工、厂报编辑,还自开过家具厂,噢,对了,我还在这里上过艺校,拍过电影。你也许不信。还有……刚来上海时,我还当过保姆,给我姑妈家做家务。”他侧头望佩君:“这你相信!?”
佩君笑了起来,笑得很美,冷漠和拘谨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。“为什么?”她问。
“因为我很像保姆,是吗!?”谢云自嘲地说。
佩君笑着点头:“嗯,等我有了钱,我也请你当保姆。”
谢云说:“现在你可请不起我,我请你差不多。”
佩君反问:“是嘛?每月出我五千吗?”
谢云平静一笑,说:“我发现你很清高,也很孤傲。”
佩君说:“我感觉你也一样啊!”
“我承认,故一直在克服这个缺点,而你却把它当成了一种魅力。”谢云坦言道。
佩君心中顿升一丝不悦,因为她第一次听到一个男孩当着她的面,说她的不是。
在杨桥街上的一个弄堂口,谢云停下脚步,对佩君说:“我到了。要不要我送你?”
“随便。”
于是他俩穿越小街继续走下去。
“以前干过什么?”谢云问。
“在一家私人开的饭店做过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做啦?”
“老板对我……太好了,好得过头了。”
谢云有所领悟,侧目注视佩君。佩君感到脸上的炽热,问:“怎么,我脸上有画吗?”
谢云收回目光,沉重地说:“你非常像一个人!”
“是吗?想编故事?”佩君侧头率真地问。
“不,是真的!”谢云认真地说。
佩君一脸不屑,对他的故事似乎毫无兴趣。
学院的大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。
“谢谢你!”佩君不冷不热地致谢。
谢云静静地望着佩君问:“明天要不要我再送你?”
“不用了,再见!”佩君回身向学院内走去,清纯得像个学生。
谢云默默地望着她的背影。
佩君在拐弯的地方,回头只见谢云仍呆立在原地,像一尊雕塑。她毅然消失在拐弯处。走上二楼的宿舍,她匆忙打开面对大门的窗户,然而大门外已无谢云的影踪。
佩君躺在床上,脑海中尽是谢云的影子。她发觉自己已经爱上了他,而且是如此的强烈,如此的控制不住自己。曾以为自己是无任何男孩可征服的女孩,如今却被这个古怪的男孩轻意地摄去魂魄,她为自己不值!两个截然不同的自我,在她心中激烈地争斗着,两败俱伤不分胜负!一个自我在说:“噢,谢云,我喜欢你!我要你每个晚上都来护送我!”可另一个自我却在反驳:“我是一个无人能征服的女孩,我的自傲和自负,不该为他而毁灭!”
佩君翻了个身,疲惫地闭上双眼……


天一亮,佩君便起了床。她心中强烈地想见到谢云,昨晚失眠带来的疲倦,也许在见到他的同时,就会随之消逝。
上班经过那个水果店,佩君没有看到谢云,看到的只是那个见过的女孩。女孩气质文静,动作干炼。突然之间,佩君觉得女孩跟谢云在长相上无任何的相似之处。难道她不是谢云的妹妹?
佩君收回目光,不再去想。到达商场时门还没开,她站在橱窗前,对着玻璃重整了一下秀发。她看到今年夏天,很多女孩剪了男式短发,好英姿!她想自己也该剪个这样的发型,剪去烦丝做个坚强的女孩,洒脱的女孩……
“嘀呤呤……!”
随着一迭声的铃响,商场的大门徐徐开启。
佩君踏进商场,走进自己的柜台,像往日一样,首先要做的是擦去柜台上的灰尘。她不再急于去看谢云的柜台,因为她知道,谢云总要迟到十几分钟,她希望等过十多分钟,猛地抬头不再看空。
结果整整一天,谢云的柜台始终空着。佩君大失所望。她在心灰意冷的同时,也在后悔,后悔昨晚没有答应他今晚再次护送自己,如果答应他,想他今天一定会来,假如有事,想他也会在下班前赶来。
踏进夜色,一阵凉风吹来,佩君打了一个寒颤。
回到宿舍,她无力地栽倒在床上,浑身烫得厉害。她知道自己病了。第二天她晃晃地起来,支撑着虚弱的身子,去学院的医务室配了点退热片。吃过药后,她出了一身大汗,两个小时后,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。
经过了一场病痛之后,佩君觉得自己好脆弱,好弱不禁风,好需要有个人来关怀她,支撑她!她不由想到了谢云。她觉得有必要去一下商场,去看一看他今天在不在,在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,或者借故去自己的柜台里去取一样东西。佩君选择了前者,因为替班的阿姨是个敏感的女人。她从床上下来,坚强地走出了那沉闷的小屋。
佩君从商场的一扇边门里进去,踏进边门的刹那间,她的心“突突”地狂跳。她走到一个人多的角落,目光从人缝里,向谢云的柜台望去。她一眼便看到了他。她见谢云坐在柜台内,正执笔沉思着。陡然,她发现谢云从柜台内站起来,踱步向自己这边走来,她忙躲到人群后面。她想,我不能让他看见,我不能让他发现我在看他,也许他和我一样,也正忍受着那一份相思之苦呢!
佩君的心里感到一丝安慰,她准备离去,回宿舍好好地睡上一觉,修正一下自己。在她返身之际,一个幼童欢快的喊声从她的身后传来。
“爸爸——!”
佩君回过头去,眼睛刹时暗淡下来。她看见一个三、四岁的小男孩,正跑着小腿向谢云奔去。谢云张开双手把小男孩拥进怀里,亲热地抱起他走进柜台内。
佩君傻傻地站着,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,不敢相信眼前呈现的这一幕,一瞬间,眼泪充满了她的眼眶。她想哭,大声地哭。她强忍着奔涌的眼泪,冲出了商场的边门。
跑回宿舍,她失声痛哭。那一刻,她的心中除了痛以外,只有恨!她恨那双“勾魂”的眼睛,她恨拥有那双眼睛的“魔鬼”——谢云!她恨他假情假意地骗取她的感情,使她走火入魔!
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发泄之后,佩君渐渐平静下来,冷静后的她,显得格外的坚强。她一时曾想,自己太傻了,谢云并没有向自己表明什么,自己不应该这么恨他,但是另一个自我却很快压倒了这刚冒出的想法,她要报复谢云,是他招惹了她,他有妻子和孩子,可他却来引诱她,使她陷进去,无法自拨,她不能原谅他!于是,这个坚定的意志支撑着,使佩君忘记了病痛。她决定从头做起,她要剪短自己的一头烦丝,来显示自己的坚强。
佩君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学院内的“青青发廊”。片刻后,当她出来时,她的一头秀发已不再存在,那一丝仅有的柔情,也已随那长发离她而去。她苍白仍不失秀丽的脸上,冷漠已经凝固,没有一丝的笑容。她觉得每一双向她投来的男性眼光,都是邪恶的;每一张男性的脸,都是丑陋的!


这份伤痛和挣扎,使佩君感到自己成熟了许多。次日,她振作精神去商场上班。她见谢云失望地望着自己,脸上写着不悦。佩君一脸冰霜,视而不见,她像一块拒绝溶化的冰,用孤傲的眼神,不时从他的脸上掠过,带着轻视和嘲弄。
晚上,回宿舍的途中,佩君疾步而行。夜风吹拂着她的短发,像一个顽童。
在小街的入口处,谢云突然出现在佩君的面前截住了她,眼中溢着无尽的痛楚。
“为什么,为什么要把头发剪掉?为什么要对我像一块冰?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?”谢云责问道。
“你是我的什么人?你有权来管我吗?我喜欢把头发剪短碍你什么啦?我是冰需要你来溶化了吗?”佩君愤怒从心头涌起,眼中充满仇恨。
谢云惨淡地一笑,无奈地说:“是啊,我不是你的什么人,我也无权要求你做什么!你有权利去做你喜欢的事情,你有权利对我冷若冰霜!可是……”谢云一把按住佩君的肩膀,摇晃着:“你难道没有感觉到,我对你的感情?我喜欢你的清纯,喜欢你的秀发,当我……当我第一次看到你,我就觉得我的爱又回来了,你使我感到恍惚……”
佩君挣脱掉谢云的掌握,她听不进谢云的任何一句话,她觉得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伪君子,他使她陷进了一个濒临绝境的泥潭,现在,她好不容易挣扎出来,她不再相信他,她要报复他!
佩君打断谢云的话,愤愤地说:“我不要听!我不想听!你有了家室,这些话你可以对你的妻子去说,对你的孩子去说!你以为你很有魅力吗?你以为自己很有钱吗?你以为我会被你诱惑吗?你以为我会很乖地做你的情人吗?你以为你的假情假意可以征服我吗……”
“啪!”谢云像被激怒的困兽,狠狠地摔出一个巴掌。佩君猝不及防,一个趔趄,霎时,她的脸上溢出五个红红的指印。
顿时委屈和疼痛涌上佩君的心头,她痛哭着不顾一切地冲向谢云,她要跟他拚个你死我活。谢云没有还手,任凭佩君的撕打。佩君像一个泼妇,似一头怒狮,把谢云的脸上、脖上、手臂上抓得满是血痕。
“干什么的?给我住手!”
两个夜间值勤的巡逻警,推着自行车走过来。
佩君痛哭着,余怒未消地指着谢云,对他们说:“他是骗子!他是流氓!他想欺侮我!”
谢云陌生地望着胡言乱语的佩君。佩君哭着奔跑而去。谢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,木然地挪步想走。
“站住!”一个巡警喝道。另一个巡警望着谢云狼狈的样子,说:“跟我们到派出所走一趟!”
谢云没有申辩,因为他知道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的,他机械似地跟他们走了。


佩君艰难地度过了那个失眠之夜。
谢云,这个令她爱,又使她恨的男孩,他那份痛苦的表白,以及最后那一眼陌生的注视,占据了佩君的整个思想。她后悔极了!后悔不该如此残忍地去伤害他、报复他。她在想,谢云是否平安地回家?那两个巡警会不会把他带走?整整一个晚上,她都在后悔和牵挂中度过的。她希望谢云不要出事。
早上起来,她迷糊地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,仿佛是一场梦,但脑海中谢云那一眼陌生的注视,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,刺醒了她的恍惚和梦幻。她心里在说:“谢云,原谅我!我不是故意的,我爱你!我要用我的爱,抚平你身上所有的伤口!我不能没有你,请你不要离开我!”
佩君去上班,她发现一向很早出摊的那个水果店,仍紧闭着店门。她提前到达商场门口,等着开门。她多么希望今天谢云能平安地出现在商场里。冲她骂一顿打一顿都可以,只要他能安然出现在她的眼前,她不希望谢云因为她而发生什么事!
然而,谢云这天始终没有来。佩君的心头蒙上了一片阴影。
在焦虑和不安中,三天过去了,佩君仍不见谢云的影子,心情糟到了极点。几个早上,她走过那个水果店,见店门总紧闭着,门前的地方每天都被卖菜的小贩,挤得满满的。佩君猜想肯定出事了,但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在商场里,她心不在焉地工作着,她想,得去派出所问一下,谢云是不是被挽留了。
第二天,佩君向老板娘请了一天的假,好不容易才找到派出所的驻地。
她提心吊胆地走进接待室,接待她的是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民警。
“请问,你有什么事?”那个民警问。
“我……我想问一下,有个叫谢云的,他怎么样啦?”佩君细声说道。
“谢云?一个小青年吧?”中年民警似乎想起似地问。
“对!”佩君使劲地点了下头,心提到了嗓子眼上。
“那好象是三、四天前的事吧?”民警似问非问地打开一本记事本。
佩君点头称是,手足无措地站在大型的办公桌前。
“哦,他第二天就被放回去了。”中年民警从记事本上抬起目光,对佩君说。
“那谢谢啦!”
佩君鞠躬致谢,心头似石头落地,一下轻松了许多。同时,她深感对不起谢云,自己的胡言使他在这里被拘留了一个晚上。
她走出派出所,猛然觉得肚子饿得厉害。她有了食欲,因为她觉得有希望见到谢云了。也许谢云这几天有其它要事去干了。佩君这样想着,不觉来到了一家饮食店前。她走进去,买了一碗馄饨,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
回到学院的宿舍楼,佩君疲惫地打开门,杂乱的房间里静静的。她把宿舍整理了一下,然后坐到床头的书桌前。她铺开纸,执笔写了起来。她要写下对谢云的忏悔,对他的爱,对他的思念,也写下对他的恨。她在纸上这样写:

曾以为
这个世界属于我
茫茫人海遇见你
才知我已失落了我

曾以为
爱情是个甜蜜的果
不知不觉地爱上你
才知它是说不出的苦

曾以为
缘份是个遥远的传说
当孤傲被你征服
才知情缘是首真实的歌


日子在一迭的失望中,来了又去。半个月,它对等待的佩君来说是漫长的。盼望几乎成了她每一天的主题。但谢云还是没有出现。佩君变了,变得寡言少语起来,常常会一人独自发呆,清纯的眼睛里平添了一份落寞和哀伤。
一天上班,佩君迟到五分钟到达商场,忽然眼前一亮,她发现谢云的柜台内有人。有那个在街上水果店见过的女孩,不,应该说是谢云的妻子,她手里抱着他们的儿子,旁边,一个跟谢云长得很相似的大男孩,正在把网板上的样衣一件件取下来,装进大包。
佩君的心紧张到了极点,她愣愣地站在柜台内望着他们。怎么回事?发生了什么事?难道柜台转租他人了,谢云不再来了吗?她发现他们三个人的手臂上,都戴着黑色的孝章。怎么啦?是为他而戴吗?不,不可能!佩君看见谢云的柜台前,围着好几个营业员,正在唉声叹气地议论着。可她什么也听不见,什么也听不进去,她只觉得自己的世界,即将倒塌。她手扶着柜台,尽最大的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意志,不让其失控、崩溃。
她看着谢云的妻子领着儿子,与那个大男孩,向她旁边的边门走来。大男孩手里拉着两大包衣物的行李车。他们在边门口停下,大男孩出去叫来了一辆三轮车。车夫把两只大包搬上车,然后让他们三人上车。
谢云的妻子,这个曾以为没结过婚的女子,今天,佩君觉得她一下老了许多,脸色苍白,眼睛红肿,嘴唇紧抿着,显得超乎寻常的坚强。
佩君发现她在临上车的刹那间,蓦然回首,深深地瞥了一眼自己。那眼光像闪电似寒流,穿透佩君的全身,使她浑身发抖。她若梦般地望着三轮车消失在边门口,顿觉眼前发黑,热血冲顶。她闭上眼睛,她感到她的世界已开始爆裂、倒塌,正排山倒海地向她压来。她身体一软,失去了知觉。
佩君醒来时,只见自己已躺在了宿舍里,床边站着同宿的三个伙伴。她们都关心地望着她。她伤心地呜咽起来,泪水似珍珠般地,顺着脸颊滚落在枕头上。
“佩君,是哪个臭小子伤害了你?让我们去收拾他!”“对,让我们去找他!”伙伴们忿忿不平地说。
佩君摇着头,她心里在说,不,不要!不是他伤害了我,而是我伤害了他!要收拾的是我,你们打我吧,把我往死里打吧!
天黑之前,佩君踏上了那条小街。她要知道谢云的下落,她要见一下谢云的妻子,她不再顾虑谢云的妻子会怎么看她。尽管她已预感到谢云可能出事了,但她希望能在谢云妻子的口里出现奇迹,告诉她谢云没有出事,出事的是他们的亲人。走至店前,佩君没有看见谢妻,看到的则是那个很似谢云的男孩。
“请问,你是谢云的弟弟吧?”佩君问男孩。男孩点点头。“你哥哥呢?”佩君接着问。男孩伤感地低下头,没有回答。“那你嫂子呢?”“你找她吗?”男孩抬头问。佩君点点头。
“你在这里等着。”男孩说完离开了水果店。
只一会儿时间,谢云的弟弟便把他的嫂子,从街对面的那条小弄堂里叫了出来。谢妻手里抱着儿子,那个有着一双很大眼睛的漂亮小男孩。
佩君见她走过来,不安地向她点了下头。她也向佩君点了下头,仿佛早就熟悉似地,把佩君引进水果店,请她在一张方凳上入座,自己则在一只木箱上坐下。她怀里的小男孩,安静地瞪着大眼睛望着佩君。
“我知道你会来……谢云走了……”小男孩的妈妈平平淡淡地说。
“你是说……”佩君感到心跳在加速。
“是的,他死啦!在上个月的二十七日,死在医院里。他常说胃部痛,可一直没有把它当成是病,那知……他是病死的,没有你的责任!”谢妻机械地对佩君说。
佩君竭力控制着,她重重地撑着方凳,不让自己瘫下去。


小男孩的妈妈像讲故事似地娓娓道来:
“他喜欢你。他跟我说,他想娶你,要我和他离婚。我答应了他。他说等到年底再离吧,因为他还没有追上你,我说,那好吧,等你什么时候追上她,我就什么时候跟你离……”
突然,佩君苦苦一笑,说:“有时候,他真像一个孩子!”她停顿了一下,“我没有上过学,所以没有什么文化,我知道我配不上他。他喜欢写作,可我不能和他探讨这方面的东西。他每完成一个作品,总高兴得像个孩子!”她理了下儿子的头发,继续说:“他曾经轰轰烈烈地爱过,但不是我。由于女方父母的反对,那个女孩跳河死了。我和谢云是这里当厂长的姑爷给介绍的。谢云从不跟我谈他以前的事,倒是谢云的母亲,多次跟我说起那个女孩。说她长得很漂亮,有一头乌黑的长发,说谢云特喜欢她的头发。为此,我特意为谢云留起了长发。瞧,我的头发梢都开花了,我还留着!我觉得自己好傻,仿佛这一生为了他而活着似的……”
佩君眼含泪花,静静地听着。
谢妻说着说着,干枯的眼睛潮湿了。她仰起头,想忍住眼泪的流出,但泪水还是涌了出来,她用手擦了擦,强作洒脱地把额前的一缕头发,捋到耳朵上,说:“现在好了,我不再为他而活了!”她伤感地一笑“瞧,我都说了些什么呀!”
佩君不知什么时候,早已泪流满面了。她望着谢云的妻子,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安慰她,她只觉得她好善良、好伟大!她是绝对配得上谢云的!
“哦,对了,谢云临走前交给我一封信,让我转交给你。”小男孩的妈妈从口袋里,拿出一封信递给佩君。
佩君沉重地接过信欲打开,被孩子的妈妈止住了。
“不要在我面前打开好吗?我不想知道谢云在信上跟你说了些什么。我相信谢云!他在我心中永远是个哥哥,善良的哥哥,也是个孩子,可爱的孩子!”
佩君望着她,无言以对,泪水已模糊了她的眼睛。
“好了,我不作多陪了!”谢妻亲呵着乖巧的儿子,站起来:“我得去喂我的宝宝吃饭啦!”
佩君立起身,敬佩地望着面前的女人。她上前在小男孩的脸上,怜爱地亲了一下,然后又郑重地在谢云妻子的脸上给了一个深情的长吻,含泪走出了水果店。
佩君恍恍惚惚地走出小街,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封信,她觉得信里装着一个忧郁的灵魂,一颗受伤的心在里面跳动着。她赢弱地靠到一棵大树上,用颤抖的手撕开信封。抽出信笺展开,佩君见里面夹着一张照片,当她看到照片上的人像时,一下惊呆了。照片上,那个有着一头飘逸长发的女孩,跟她长得竟是如此的相似。佩君盯着相片看了许久。移开相片,信笺上,谢云一笔一划用最后生命书写的字迹,映入她的眼睑。

佩君:
请原谅我对你的鲁莽!
给你看这张照片,我只是想告诉你,我对你的感情,不是欺骗!她是我曾经深爱过的一个女孩,
可她在七年前就已死了!
当那天黄昏,我在街上第一次看见你,我惊呆了!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你和七年前逝
去的她会有如此的相似:乌黑的长发,清纯的眼睛……无不重复着过去的她。于是,我设法靠近你,
不知不觉,强烈地爱上了你。但是你的孤傲和冷漠,始终拒绝着我的靠近,使我的自信茫然无存!
记得那天,我发现你剪去了那一头长发,你知道我的心有多失望吗!?历经了那一晚的风波后,我
才恍然醒悟一个事实:你虽然和她有着惊人的相似,但你不属于我,你是你自己的!我没有权利强
求你做什么,也没有理由要你为我保持什么! www.rz520.com
很抱歉,我打扰了你!请你原谅我打你的那一巴掌!好重啊,我的心至今仍在绞痛!
也许是上帝的安排,我可能要离开这个尘世了,但是,我还是要告诉你:我是真的爱过你!
请多保重!我在生命的另一头为你祝福!

谢云

佩君看完信,乏力地把头靠在树身上,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和思想已经升空,身体在瓦解。
天,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。佩君摇摇晃晃地躲进了一个被废弃的破旧仓库。里面光线很暗,堆着许多干杂草。她双腿一软倒在干草堆上,大声地、肆无忌惮地痛哭了起来。整整一个夜晚,她在这个旧仓库里哭了又停,停了又哭。她忘记了害怕,忘记了天地的存在。
凌晨,当佩君出现在同宿伙伴的面前时,伙伴们都惊呆了。她像一个梦游人似的,迷茫的目光闪着绝望,弱不禁风地站在门口。
一个星期后,佩君离开了那个宿舍,那个商场。她的伙伴们说,她已离开了这个城市,但不知她去了哪里——


一转眼,两年过去了。
清明时节的一天,在谢云老家的坟茔地里,出现了一个风尘仆仆、黑衣袭身的女孩,一头秀丽的长发披在肩上。她找到了谢云的墓地。坟墓很简单,只是一个坟堆而已,上面插着一块陋石刻制的墓碑。
女孩跪下身,用纤手把坟堆上的杂草,拔得干干净净,接着从挎包里取出两柱香,点燃,插在谢云的坟头。
香雾在坟头的上方袅袅上升。
泪水打湿了女孩美丽的睫毛。
“谢云,我来看你来了!我为你留起了长发,你看到了吗?今生今世我不再有歌,因为我只为你而歌;我不再有梦,因为我的梦已随你而逝;我不再有爱,因为我的爱已经给了你……明年的这个时候,我会再来看你的……”
女孩喃喃自语着,泪水淌湿了她清瘦而美丽的脸。她重重地在谢云的坟前叩了三个头,然后缓缓地站起身。她用心儿说:“谢云,我走啦!”
她向坟间的小路走去。小路口,她噙泪回首。缕缕香烟仍在坟头的上方飘升着。
女孩抬步向公路走去,黑衣裹着她瘦弱而显修长的身体,无助惹怜。微风中,她孤独的背影渐渐远去。
好奇的村民张望着,不知她是谁,不知她从哪里来,也不知她到哪里去。
 
关于我们 | 隐私权保护 | 联系我们 | 帮助信息 | 网站地图

版权所有:珠海市香洲美丽人生婚姻介绍部(亿桐美丽人生婚介部)Copyright©2024邮箱地址:mlrs@0756love.com 经营许可证编号:粤ICP备17049855号
客服 彭老师284655800  庞老师3110817673  黄老师3038935050  卢老师1799981609  刘老师2664214192
香洲店地址:珠海市香洲紫荆路63号科汇大厦二楼207室(桃园新村巴士站旁)
香洲店热线:0756-6100676上班时间:9:00--18:30(节假日照常上班)
前山店地址:珠海市 前山明珠南路2007号美和文创6栋216室
前山店热线:0756-3229520、18666928302上班时间:9:00--18:30(节假日照常上班)

您是本站第 2556662 位尊贵 的客人 通用网址:珠海婚介,中文域名:美丽人生婚介.com

澳门婚介   横琴婚介   珠海香洲区婚介  珠海斗门婚介  香港婚介  珠海前山婚介  珠海唐家湾婚介  珠海吉大婚介  珠海南屏婚介 珠海婚介公司 珠海红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