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珠海婚介 暖冬
发表人： 飞越 　浏览次数：1303　发布时间：2013/1/31
 
　雪悄然地下着，从中午至黄昏。就那样飘飘荡荡，无声无息。雪花一大朵一大朵地从天空绽放，然后撒落大地，偶尔轻轻旋转舞蹈着……没有音乐的节拍，雪花舞蹈的是那样随心随意。

　　草儿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，按耐不住想出去走走的心情，她想与雪花一起舞蹈，伴着心的旋律……

　　草儿的老公把自己埋在宽大的藤椅里看书，草儿走过去，弯腰把头靠在老公的肩膀上。老公放下手里捧着的厚厚的书，用脸摩娑着草儿的脸:“想出去走走吗？”老公问草儿。草儿会心地笑了，嘴巴在老公的脸上亲吻着。老公掀开草儿盖在自己腿上的毛毯，草儿从老公的背后转过来，顺势扶起老公并给老公一个深情地拥抱……

　　橘黄的路灯柔和地笼罩着草儿和老公，雪花也被橘黄的灯光镀上一层金色。雪花轻盈飘荡着，时而俏皮地撞在草儿和老公的脸上。风儿吹着口哨来和雪花约会，雪花更加温情，也开放得更加美丽……

　　草儿依偎在老公的怀里，静静的听雪花和风儿唱着情歌，任幸福肆意氤氲这个飘雪的黄昏……

　　雪花被草儿和老公的爱感动，越发欢快地舞蹈……

　　草儿把两只手从老公的腋下穿过紧紧地抱住老公。草儿把头也藏在老公的下巴颌低下，草儿听见老公心跳地节奏和舞蹈的雪花一个节拍。老公捧起草儿的脸，深情地凝视着。仿佛是一团火要把草儿燃烧，草儿感觉到了爱的温度……

　　草儿抽回自己环抱老公腰身的手臂，弹去老公大衣领子上的雪花。

　　雪花真美！被路灯发出橘黄的光镀了一层金色。晶莹的六角花瓣就像此时草儿的心一样澄明，一样无暇！草儿甚至不忍心弹碎它……

　　草儿帮老公竖起大衣的领子，放下手挽住老公的胳膊“回家吧”草儿轻柔地说。老公笑了，笑得那样灿烂。似一缕阳光照耀在脸上，也照耀到草儿的心里……

　　老公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拧了一下草儿的鼻子，顺时一股暖流涌入草儿的整了身心。虽然这个冬日的夜有些寒冷……

　　草儿和老公踩着浅浅的夜色走在回家的路上。两个人走出两排脚印，也许他们是刻意的，也许他们是无意的，但是两个人的一条路走的是如此自然，密不可分。雪花很快把脚印封存，同时也封存在草儿的记忆里……

　　草儿帮着老公洗浴上床后，老公就捧起床头的书哄自己入睡。草儿自己洗浴、收拾好卫生间、擦拭客厅，干过这活草儿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，然后，再把自己埋在老公坐的那把藤椅里……

　　那也是这样一个飘雪的冬天，直到中午天都是灰蒙蒙的，阴冷阴冷的没有一丝风。雪花就是人们常形容的那种：飘飘洒洒，神情自若，好像全职太太一样悠闲，还不失一种韵味和高雅。这雪、和这下雪的情景，用一个最俗气的框框把它装裱上，那就是：《陶醉》。

　　陶醉绝不是雪自己在陶醉，而是人，被雪陶醉了的人。草儿就被这雪陶醉了，她想出去走走，融进雪的世界里，再和雪花说说话。草儿想到了她的发小加闺密莫子，就打电话：

　　“亲，在干嘛？”

　　“在雪的世界里徜徉”

　　“哇！好有情趣啊？”

　　“我要看去他，他喜欢雪，喜欢雪就这样轻轻地下着。”

　　“我陪你去吧？”

　　“好！我在八路车站等你。”

　　似乎强忍住泪水，可草儿的泪水已经留下来了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？莫子要去看她爱人，去公墓看她爱人。每次草儿陪着莫子去公墓，莫子不哭，草儿却流泪，草儿不是为莫子的爱人流泪，是为莫子。

　　公墓笼罩在雪的世界里，灰蒙蒙看不到边际，雪花温柔地飘洒，怕惊醒了那些熟睡的人们。风儿更是收起了自己的口哨，躲在墓碑后面小憩，等待自己可以狂怒的那一刻。雪的世界里，公墓里酣睡的人们似乎睡得更香甜，连鸟儿都不忍打扰这酣睡的人们，远远地飞走了，只有松树固执而又执着地坚守在自己保安的岗位上，听任几朵雪花的戏谑。“大雪压青松，青松挺且直。要知松高洁，待到雪化时。”松树高吟诗句，以抵挡雪花的戏谑。

　　雪花的碰撞声、松树沉稳的呼吸声、那些酣睡之人的梦呓声、还有草儿和莫子的心跳声，让整个公墓活起来；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里温暖起来。

　　“嘘……”

　　草儿用二拇指竖在嘟起的嘴唇上，示意莫子用心聆听。莫子用惊恐的眼睛看着凝神静气的草儿不知所以然。
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

　　莫子嘘声问草儿，草儿四眼滴溜溜转了两圈，低语道：

　　“有人类的说话声，你听？”

　　草儿歪着脖子，小四眼又滴溜溜转了两圈

　　“听见没有啊？”

　　莫子皱起双眉，眉宇间立刻映现出一个‘川’字，单眼皮的小眼睛溢满狐疑，还有几分狡黠。莫子摒住呼吸，竖起已经有些发背的耳朵，也就两秒钟，有一个人类说话的声音传入莫子的耳膜。

　　“听见了，确实有人类的声音。”

　　莫子也学着草儿的样子，在草儿耳边低语。

　　俩人碰撞了一下目光，同时用二拇指竖在嘟起的嘴唇上，然后，蹑手蹑脚寻着声音走去。接着，俩人惊呆了。在一块墓碑前站立一人，从背影看，老态龙钟，已经发福的身材不是高，大概在一米六九。身穿黑色半长身羽绒服；深灰色的裤子；头上是黑色貂皮帽；黑色的皮手套包裹着他握紧的双手。

　　“老伴，我来看你了。今天是你的生日，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？就在这样一个飘雪的冬日，已经有五十年了，唉……（老者长长地叹口气）那时候你真漂亮。信子胡同你还记得吧？哪儿有个二路公共汽车站，你小跑着来到车站，不停地拍打身上的雪花，可是，雪下得是那样大，铺天盖地，也没有风。我就和你说‘看雪花都被你打碎了。’你惊诧地看看我，又看看身上的雪花，莞尔地笑了。你的脸上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。那天，你围着的是一条拉毛绒的红色围巾，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彰显生机，就像一朵腊梅。我们就这样认识并恋爱了。同乘二路汽车上下班，我比你多坐一站，所以，下班的时候我总是给你占座位。记得有一回，看见一个老大娘我愣是低着头装着没瞧见，就是为了给你占个座位，你在纺纱厂站一天太累了。还是一个下雪的日子，你挽着我的胳膊漫步在雪地里，你说‘知道吗？我们认识那天是我生日。你还说，连雪花都知道疼惜的人一定是一个特善良的人，更是一个可以信任和托付一辈子的人’。打那以后，我对雪花更是情有独钟，每一个下雪的日子，我都会觉得是你的生日。老伴啊，你走了三年了，每一个下雪的日子我都来看你。还等着和你一起坐二路汽车啊……”

　　老者用低沉的声音和自己的老伴述说着，仿佛置身昨天。莫子挽着草儿的胳膊嘤泣，草儿则凝重地看着老者的背影。嘤泣声惊动了娓娓自述的老者，他回转头看见身后的莫子和草儿，草儿这才仔细端详眼前这位大雪天矗立在公墓里的老者：整个脑袋成圆形，近乎足球，脸本来是长脸，还影影绰绰有一丝瓜子脸的轮廓，只是因为年长，腮帮子下坠，加之稍微胖了一点，就人为地改变了瓜子脸的初衷，成了鸭梨脸的表象图案。鼻子小巧，似女人的鼻子一般，不过也怪好看的。嘴大，但不算很大，虽然老了，仍旧棱角分明，显示出男子汉的刚毅，嘴唇透着淡淡的暗红，说明还很健康。草儿端详着老者的嘴，竟然有一些心猿意马，产生了一种想吻的冲动。帽檐压住了额头，看不出额头是否饱满？那眉毛却透着一股道骨仙风，黑黑的、浓浓的、还有几根已经是红杏出墙。眼睛深邃、豁达、睿智，下垂的上眼皮遮挡住了韭菜叶宽的双眼皮，大大的眼袋有点像老年的毛泽东。老者在草儿的专注下应然很淡定，用男低音的嗓子对草儿说：

　　“吓着你了？”

　　“没，没有，怎么会吓着我啊！我，我胆特大。”

　　草儿有些结结巴巴地回答道。

　　“我走了，我还不能住这儿。”老者满风趣的对草儿说，又好象是自语。

　　老者艰难地挪动步子，腿可能是应为站立的太久而僵硬不听使唤，草儿没容思量，就跑过去搀扶住老者…….

　　当草儿告诉莫子她要嫁给老者的时候，莫子瞪大眼睛足足盯住草儿三十秒，然后，从后槽牙里挤出几个字

　　“草儿，你缺少父爱吗？”

　　草儿咯咯地一脸坏笑

　　“亲，你说对了！我还真的就缺少父爱！婚礼你去吗？除了他儿子就是你了，你说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？”

　　婚礼到底莫子还是去了……

　　草儿喝了一口水把自己灌醒。然后离开藤椅，来到窗前，伸手掀开阳台落地窗帘的边缘。小区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，雪花在光亮里戏耍。草儿隐隐听到公共汽车进站的鸣笛，还看见了那条红色的拉绒围巾……

　　“草儿，睡吧。”

　　卧室里又传出浑厚的男低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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